浓厚的黑雾笼罩了几人,将众人包裹起来,随后,黑雾迅速缩小,钻入张氏的鼻孔之中。
房间里只剩张永和张氏以及那呼呼大睡的孩子。
张永看着张氏,眼中满是柔情。
他缓缓转过头,看向那熟睡中的孩子。
面色阴晴不定,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。
他伸出手,缓缓靠近那孩子。
……
梦境中。
依旧是那间小院。
天光正好。
张永正在精心侍弄院中的青菜,他抬起头,看着在院中纺布的张氏,眼中闪过一丝笑意。
在他们之间,一名小男孩正在快乐的骑着木马。
一家三口分外和睦,其乐融融。
裴彦静静看着这一幕,没有说话。
书生却看的眼中含泪:“明明是如此和谐的一幕,我为何如此悲伤呢。”
这一幕,与外面张永与张氏天人永隔,形成鲜明对比。
裴彦踏前一步。
正在浇菜的张永忽然消失不见。
原本整整齐齐的菜田变得破败不堪。
张氏眼中的笑容也变得暗淡无光,低着头默默的织布。
只有那小男孩还在没心没肺的骑着木马,欢快的笑着。
“张氏,这个孩子是谁的?”
裴彦声如闷雷,问道。
张氏身子颤抖几下,并未抬头:“孩子自然是我丈夫的。”
众人挑了挑眉毛,书生心中诧异,情不自禁开口问道:“既然这个孩子是你丈夫的,那你为什么要陷害你丈夫。”
张氏低着头,沉默不语,一动不动。
书生有些尴尬。
裴彦看了书生一眼,重复书生的问题:“既然孩子是你丈夫的,为什么你要陷害你的丈夫?”
“……”
张氏沉默良久,这才缓缓摇头:“我没有陷害他。”
“你不是说山鸡是你丈夫的父亲转世,因此才陷害他么?”
书生忍不住开口。
张氏像是没有听到一半,她继续说道:“若是我不那么说,孩子是保不住的。”
说完,张氏浑身颤抖起来,似乎是在痛哭。
众人惊讶的对视一眼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裴彦沉声问道。
“是我的婆婆。”
张氏抬起头来,眼瞳中满是痛苦之色:“她那天做了一个梦,梦见了我的公公。
我的公公告诉她,我张氏一门人丁不该兴旺,因此,这便是我久久不能怀孕的原因。
若是真的想要怀孕,那就必须将我夫君作为祭品。
婆婆自从做了这个梦之后,就茶不思饭不想,整日唉声叹气。
我去问她,她也不告诉我。
但天长日久,她终于还是告诉了我。
就在她告诉我的那天晚上,我便做了那个梦。
我内心忧愁不已,正巧,一只山鸡飞奔入我家门内。
那山鸡跟我公公长得确实十分相似。
婆婆看到之后,吓得昏倒在地。
我只能将婆婆扶进房中,将山鸡藏在橱子里。
等我出去的时候,婆婆紧紧抓住我的手。
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……”
之后的事情,便与张永所说的无二。
“世间竟然有如此离奇之事。”
书生喃喃说道。
裴彦正欲发问,忽然眉头一皱:“跟我走。”
“怎么了?”
玉牙和玉闻听的津津有味,诧异道。
“张永想杀那个孩子,再不出去,就来不及了。”
裴彦说道。
黑雾迅速自他背后扩散。
裴彦等人渐渐虚幻。
偌大的小院突然变得残破不堪,小孩子骑着快要散架的陈旧木马,张氏手中的织布机摇摇欲坠。
张永神色狰狞,一双苍白的手就要抓住熟睡孩子的瞬间。
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掌紧紧抓住了张永的手腕。
张永神色狰狞的转过头,看到的是裴彦平静的眼睛。
“既然已经是死人了,那就好好的去做死人该做的事。”
裴彦说道。
张永宛若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,人当即平静下来。
他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孩子,面露痛苦之色。
他抱着头蹲坐在门槛上:“也许我不该来这里……”
书生不忍,张口说道:“张兄,其实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道金光闪现,将书生的嘴巴堵了起来。
“那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吧,天亮之前,我会带你走。”
裴彦抓住呜呜叫喊的书生,随后,带着书生以及玉闻玉牙走出了房间。
偌大的房间中,只剩下一鬼两人。
屋外。
金光散开,书生咳嗽几声,颇为幽怨的对裴彦说道:“裴公子,为什么不告诉张永,那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。”
“她说你就信?”
裴彦抬眼斜视:“要知道,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书生一愣。
“我们不妨去看看张永的母亲怎么说。”
裴彦说道。
话音落下,黑雾再度弥漫开来。
一股黑雾钻入正在熟睡的张母鼻孔中。
张母手中提着一个大碗的陶罐,慢悠悠的走过村中竹桥。
风吹桥边桃花,桃花瓣落在张母的身上和陶罐上,一片农家风景。
张母是给张永去送饭的。
陶罐中装的是满满的鸡汤,肥厚的荤油和鲜红的辣油浮在上层,而下方则是雪白如玉的米线。
这是张母和张氏早上起来做的,到了中午才熬好。
张母还没有尝一口,就迫不及待的盛了给张永送来。
张永正在田间劳作,张母将陶罐送到田间,随后对着张永挥挥手,便不顾张永的阻拦,慢悠悠的转过身回家,家中还有一堆桑麻没有处理。
张母回到家中,张氏显得颇为忧心忡忡。
张母本欲发问,但张氏却闭口不言。
就在这时,一群村中打猎的年轻人却突然闯入了他们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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